來了一位姓李的太醫。

年紀約莫四五十的樣子，乃是太醫院院判。

這李太醫給姬長歌診斷之後，就皺緊了眉頭：“這……不似人類的脈象。”

然後，他又拉開了姬長歌的袖子，驚訝萬分地看到了姬長歌胳膊上的細密鱗片，雖然很淺，但也有十好幾片了。

“天吶！”

李太醫瞪圓了眼睛，手都開始顫抖，他又拉開了姬長歌的上衣，看到姬長歌的胸膛上面，也有幾十片指甲蓋大小的黑鱗，“是蛇鱗麽？”

李太醫感覺自己對於人體的認知，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。

而此刻。

昏迷的姬長歌，睜開了眼睛。

正好對上了李太醫那雙驚恐的眼睛：“大……大皇子，您，是服用了妖丹，被反噬了麽？”

近兩年來，聽聞大皇子修為一日千裏，精進之快，令人匪夷所思。

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，就已經是金丹上境巔峰了，距離分神期只有半步之遙！

就連國師昆侖子，捉妖司會長覆池血，也不過是分神期高手而已，而那兩位，年紀都已經超過六十了，大皇子才多大。

姬長歌細窄的眸子，驟然間變得冷戾。

他猛地掐住了李太醫的脖子。

“你今日，什麽也沒看見。”

這個太醫。

不能留了。

李太醫面露驚恐之色，拼命地掙紮，快要不能呼吸了，缺氧嚴重，脖子幾乎被擰斷。

就在李太醫絕望放棄的時候。

宮殿內，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。

“聽聞大皇兄病了……大皇兄，你這是做什麽？快放開李太醫！”

姬長胤趕忙沖上前去。

李太醫眼淚滴落下來，看到了太子，就像是看到了救星。

姬長歌：“這庸醫該死。”

非但沒放，反而加重了力道。

姬長胤一掌擊在姬長歌的手腕上：“李太醫可是太後欽點的太醫院院判！每日都要去給太後請安問診的！大皇兄莫要糊塗了！”

姬長歌本就筋脈逆行，受了很嚴重的內傷，這會兒根本受不住姬長胤的一擊。

手腕又痛又麻，松開了。

李太醫搶回一條命，他滿臉驚恐，一邊倒在地上捂著脖子，一邊緊緊地抓住了太子姬長胤的袍子下擺，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：“微臣是庸醫，治不好大皇子走火入魔、經脈逆行之癥，還請大皇子另請高明吧。”

絕口不提鱗片之事。

但是，姬長歌看他的眼神，比毒蛇還冷。

他被姬長胤扶著走出這間宮殿的時候，渾身還在哆嗦，仿佛整個人已經被毒蛇吞到了肚子裏，骨頭都沒吐出來。

“李太醫，別怕。”

姬長胤把他帶到了東宮，道，“您暫時在此休息吧，東宮還算安全。”

“太子殿下！”

李太醫淚流滿面，緊緊地抓住了姬長胤的胳膊，“他……他已經不是人了！”

姬長胤聞言神色大變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
李太醫搖頭：“就是字面的意思啊！他的體溫，十分冰冷，脈象比人類快了三倍有餘，胳膊和胸膛還生了似蛇的細鱗……體內的靈力，也似妖氣一般。剛才想殺了微臣的那一刻，眼睛也成了妖獸的豎瞳。”

姬長胤捂住了李太醫的嘴：“此話除本宮之外，勿要再提。”

李太醫老淚縱橫：“微臣知道了他的秘密，應該是活不成了……只求太子殿下幫我帶一封信給舍弟，他是李家的族醫，以前也是太醫院的。”

“別灰心，本宮去找國師昆侖子大人，請他寸步不離地保護你。”姬長胤咬牙，眸中劃過痛苦之色，“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一個李家人枉死了！”

*。*。*

“學會了麽？”

鳳少姝白皙修長的指尖，凝著一股金色的龍氣，按著他的指引，凝結成了一個古老的印。

噬龍印。

龍族的秘法之一。

此印，可操縱自己的所有的龍氣。是所有！

龍氣永遠無法被別的種族融合煉化。

只要曾經是你的，就算離體了，那也永遠屬於你。通過噬龍印，即使擱著再遠的距離，它們也能為你所用！

度北點頭：“多謝祖龍君教導，我已經領悟了七成左右。”

他還是習慣尊稱妖皇為祖龍君。

這是龍族的本能。

他按照鳳少姝的指引，黑色的龍氣，依樣畫葫蘆，凝結出了一枚“噬龍印”，只不過，力量沒有鳳少姝那枚印強，也小了一些。

鳳少姝金紅色的妖瞳微微瞇起，略帶嫌棄：“真沒見過你這麽沒出息的龍，自己的龍氣、龍運被人類抽走就算了，還奪不回來！那可是你自己的東西！”

他承認，看到念念第一次騎龍，是度北而不是自己的時候，他嫉妒了。

所以，說出口的話，帶了點情緒。

度北很是慚愧，垂下了頭：“祖龍君教訓的是，我以後會好好修行的。不會辜負您的教導。”

鳳少姝一聲冷哼：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雲卿念一直在旁邊看著。

笑瞇瞇的。

少姝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，嘴巴毒的不得了，可卻是在實實在在地幫助度北。

度北也是虛心求教，專心致志地一遍一遍練習噬龍印。

她端著一杯冰杏酒，遞給了鳳少姝：“嘗一嘗，這裏的特產。”

鳳少姝一看到心上人，臉上的不快一掃而空，眼神都變得溫柔多了。

啊，念念專門給他的冰杏酒。

只給了他一只妖。

很好。

“好喝。”鳳少姝品了一口，“甜的。”和之前的糖人，一樣甜。
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
雲卿念和他並排坐在一起，閑聊了起來，“糧食都分發下去了，士兵們吃到了糧，百姓們也不用熬樹皮了。賀蓮將軍的傷也好得很快，都已經能下床去兵營裏轉一圈，幫著訓練士兵了。”

一切，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。

鳳少姝其實對這些都不大感興趣，他只對她感興趣。

她說話的時候，他就專註地盯著她的側臉瞧。

仿佛怎麽都看不夠。

“噬龍印，能幫度北取回被姬長歌抽走的龍氣、龍運麽？”

“不止。”鳳少姝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，“如果煉好了，甚至可以讓龍氣反噬姬長歌，讓他生不如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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